1)十三章 忘乎所以欲疯狂_唐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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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池州·半草涧

  “咕咕~!”

  “布谷~!布谷~!”

  除了偶尔的两声鸟鸣、瀑布的湍流声,半草涧的院子里,静的让人发慌。

  韩临渊端坐在房间中,头发已经用皂荚洗净,还挽了个发髻。

  脸上也用潭水洗了一遍,很是清爽。

  他用小刀将下巴上刚刚长出的,还是稀疏绒毛的胡须剃干净。

  最后将衣衫整理妥帖,一道褶皱也没有。

  韩临渊坐的笔直挺拔,显得很正式,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翩翩公子的模样,若有所思。

  不禁想起三个月前在洛阳论道,自己舌战洛阳书院群儒的场面来。

  当时自己的风神俊逸,一人舌战儒家三十学士,压得对面一言不发,出尽风头,惹得多少闺阁女子春心荡漾。

  论长相,不敢说眉目如画,但说“玉树临风”,正恰如其分;

  论才学,自己自有博览百家群书,学富五车,自恃有经天纬地之才;

  论武功,四岁学拳,六岁学剑,十岁弃武,转学术法,修身养气,不敢说法家奇门异术大成,在同龄人里也是翘楚。

  论性格,心思细腻,玲珑剔透,温文尔雅,正是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。

  论家世,非派是长安上流世家,书香门第,家学渊源,官场和绿林,谁敢不给些几分颜面。

  论朋友,自己的三个结拜兄弟,都是视同生死,心照神交。

  这么多优秀的特质集于一身,不就是戏文中才有的的神仙哥吗?

  韩临渊信自始至终都相信,他是这世上人人都羡慕的,潇洒惬意的人中之龙。

  虽然有些自恋,但却也是实话。

  可是现在,这份自信已经荡然无存。

  他坐在铜镜前,看着自己,一动不动。

  不动,是因为他在等着,等着每三日毒发的“血奴蛊”。

  算算时间,大概该是这个时辰。

  “仔细想想,身中蛊毒不过也就是一个月的事情,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变了个人。”

  韩临渊挽起袖口,原本白皙,肌肉饱满的胳膊,肌肤变得松弛且枯黄。

  他抚摩胳膊,粗糙的皮肤凝出一层层褶皱。

  这血奴蛊,每次发作,不仅带来的是身体的苦楚和精神上的折磨。

  也将自己身体的底子掏空,越来越虚弱;这种虚弱,又会将身体的痛苦放大,变得更加软弱。

  不管是发作时的痛苦、还是解蛊之后的快感、亦或是身体的羸弱,最终都指引向同一个结果——让他逐渐的习惯这种“囚禁”。

  韩临渊不禁思索,自己的人身是怎么落入的这翻田地,

  他摸了摸“人中”,湿湿黏黏,是鼻血。

  这是血奴蛊发作的前兆,他知道:时候到了。

  韩临渊静静的起身,走到屋子里的空当处,平静的坐在地上。

  平静地,像暴风雨前的海面。

  他缓慢的瘫软身子,呈大字平躺在地上,闭上眼睛等待。

  心中是无可奈何的绝望。

  此时的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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